如何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73.7条有效处理越南商标与版权之间的冲突？
商标和版权之间的冲突在世界各地许多司法管辖区普遍存在，并且在越南正成为一个问题。用于商标注册的知识产权盗窃（复制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案件有所增加。商标抢注者将特定个人的徽标或实用艺术作品注册为自己的商标的情况已不再罕见。许多知识产权权利人被迫与商标抢注者坐在谈判桌上，谈判并接受以高昂的费用回购其商标。保护创造力与打击知识产权滥用之间的斗争正在成为一项重大挑战，需要国际社会和包括越南在内的各国采取严厉行动。
2022年修订的越南知识产权法在第73条中增加了一项重要条款，规定“不符合商标保护资格的标志”。具体而言，根据第 73.7 条，“包含作品复制品的标志，除非得到作品所有者的许可”，不符合商标的保护资格。因此，越南知识产权从业者和真正的知识产权权利人强烈希望这一新规定不仅有助于防止此类商标抢注、滥用和利用知识产权的行为，而且旨在公平、透明地保护越南的知识产权。那么，这就引出了更广泛的问题：第73.7条实际上如何给知识产权权利人带来好处？还有哪些未解决的挑战？知识产权持有人可以采取哪些策略来应对越南的商标抢注？
1. 第73.7条实际上如何为知识产权权利人带来利益？
平衡“先备案”和“先使用”两个原则
越南有关商标的知识产权法遵循双重原则制度，即“先申请”和“先使用”原则。这种双轨制在知识产权领域相对独特，为权利人带来了机遇和挑战。在越南占主导地位的“先申请”原则优先考虑那些首先注册其知识产权的人，这通常会导致与可能先使用该知识产权但尚未注册的实体发生冲突。
“先用”原则总是被低估，或者换句话说，真正的知识产权持有者并在越南将其品牌产品商业化的实体仍然会在与首先提出商标申请的人的战斗中失败。在过去的实践中，由于越南知识产权法没有明确规定尊重版权，越南知识产权局（ IP VIETNAM ）的审查员对于应用在先权利（例如实用艺术作品的版权）犹豫不决，拒绝商标注册，尽管此类申请——因为商标显然是在窃取早期版权作品的副本。一些审查员表示，如果一个标志符合版权形式的保护，并且可以用来拒绝商标注册，那么就没有必要注册商标，并且如果他们基于未注册的权利拒绝注册该商标。所谓的“实用艺术作品”，那么这与他们对这种“实用艺术作品”给予保护没有什么不同。
第 73.7 条是对早期未经注册而建立的知识产权合法性的正式承认，并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越南建立知识产权的两种不同原则：“先申请原则”和“先申请原则”。使用原则”。 “包含作品复制品的标志”不符合商标保护资格的规定是一个多方面的机制，它规定了(i) 越南知识产权局拒绝使用包含他人作品复制品的商标的法律依据， (ii)真正的知识产权持有人反对注册包含其作品复制品的商标的依据，以及( iii)请求知识产权的基础越南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96.2(b) 条，宣布包含受版权保护作品的商标注册无效。这实际上为合法知识产权持有者打开了看似封闭的途径。显然，这一规定旨在解决先申请原则的局限性，即权利被授予初始申请人，同时也为真正的知识产权持有者的知识产权资产提供有意义的保护和优势。
防止知识产权滥用
第 73.7 条不仅对于确保上述原则之间的平衡很重要，而且还有助于防止在“先申请”原则下滥用（误用）知识产权。该规定禁止在未经原创作者许可的情况下直接复制现有作品（无论是徽标、艺术设计或其他创意表达）的商标进行注册。通过禁止注册模仿现有作品的标志，法律可以防止个人或实体为了商业利益而窃取或挪用现有作品。
版权是指组织和个人对其创作或拥有的“作品”的权利（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4.2 条的定义）。 “作品”是指文学、艺术或科学领域的思想创作，无论其根据第 4.7 条的表达方式或形式如何。在 11 类受版权保护的作品中，值得注意的是，“实用艺术作品”是受越南版权法保护的一类。知识产权法第十四条第一款g项所称实用艺术作品，是指以线条、色彩、三维构图或者布局呈现的具有实用特征的作品，可以与有用的物品相关并由手工或工业规模生产，包括图形设计（标志的表达、识别系统和产品包装；字符的表达）；时装设计；与产品设计相关的美术设计；以及精美的室内设计和室内外装饰。应用艺术作品以美术产品设计的形式呈现，不能由相关领域的普通知识人员轻易创作，并且不包括产品正常运行所必需的外观设计”。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6.1 条规定的“知识产权产生和确立的理由”，版权在作品创作并以某种物质形式固定时产生，无论其内容、质量、形式、方式和语言，无论此类作品是否已出版或注册。上述立法意味着作品在越南自动受到保护，无需向越南主管当局注册。
由于越南是伯尔尼版权公约的签署国，版权的建立和保护可能同时受到越南法律和伯尔尼公约的约束。根据《伯尔尼公约》，每个成员国都以与本国国民的版权相同的方式承认其他成员国作者的版权。由于《伯尔尼公约》要求其成员国为任何符合伯尔尼资格的作品的作者提供与其本国国民相同的待遇，因此越南必须保护在伯尔尼公约成员国创作和保护的作品，就像保护其创作的作品一样并在越南受到保护。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一件作品（例如实用艺术作品是在中国创作的），尽管没有在越南依法注册，但它也必须像在越南创作一样受到版权法的保护。
拥有受版权保护的作品意味着持有人有权享有法定赋予他或她的权利，包括越南知识产权法第十九条和第二十条规定的精神权利和经济权利，以及使用权、许可使用权和阻止他人使用的权利受保护的作品。与商标不同，商标的权利授予根据其注册的特定商品或服务，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权利并不限制任何商品或服务。越南版权法并不禁止版权所有者将其受版权保护的作品附加到产品或服务上进行销售。此时，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功能与商标没有什么区别，商标本质上可以被视为指示来源的标识符。因此，根据第 73.7 条的规定，越南版权作品的所有者可以质疑他人的商标（通过异议、第三方观察或无效程序），无论争议商标打算用于哪些商品或服务基于他的受版权保护的作品。或者换句话说，异议并不限于与商标相关的产品或服务类型，而是基于未经授权使用版权所有者的受版权保护的作品。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很多。显然，如果在商品或服务的商业化背景下考虑对任何种类的商品附加受保护的版权作品，则版权作品的所有权（例如徽标/其他合格的版权保护）提供比商标更广泛的保护范围与该商标下注册的有限商品/服务相比，带有此类作品的/服务。
包含作品复制品的标志”不符合商标保护资格的规定可能是防止商标抢注的一个很好的补救措施，这种做法是实体注册与现有流行品牌类似的商标，以利用在先申请制度，这阻碍了投资者在越南开展业务。
2. 还有哪些尚未解决的挑战？
实践中的考试
虽然第 73.7 条提供了拒绝或质疑包含版权作品的商标注册的机制，但该机制的有效性可能不一致且可变，这主要是由于审查过程的主观性。
商标权的地域性
一方面，上述规定对商标抢注起到了威慑作用，但另一方面，这种复杂性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如果审查员认识到一个标志（例如，由文字和图形元素组成的复合标志） ）作为实用艺术有资格获得版权保护，这是否意味着先前已在其他伯尔尼公约国家（越南是该公约签署国）注册的徽标应自动在越南受到保护？这种考虑导致了两个关键问题。首先，它表明可能没有必要对已经作为实用艺术受到一般版权立法保护的徽标进行单独的商标注册。其次，它对商标权属地性的基本原则构成了潜在的挑战，该原则规定商标仅在其注册的司法管辖区受到保护。
版权保护范围
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73.7 条关于商标保护中“包含作品复制品的标志”条款的范围仍然不明确。具体来说，尚不清楚该规定是否仅适用于包含“整个”受版权保护的作品的标记，或者是否也适用于仅包含此类作品的“实质性”部分的标记。这种区分对于确定申请注册商标的著作权保护范围的边界至关重要。
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4.10 条，“复制”包括创作作品“全部”或“部分”的副本。此外，第 17/2023/ND-CP 号法令第 66.1(g) 条涉及确定版权侵权要素，规定未经授权复制或复制作品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均构成版权侵权。因此，这就提出了一个重要但尚未解决的问题：如果第三方使用在越南受保护的版权作品的“实质性”部分用于商标注册，那么该商标是否会根据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73.7 条被驳回？该规定在实际场景中的解释还有待充分探讨和明确。
各方几乎不可能设计出与先前的实用艺术作品相同的标志。在日常生活中，很容易推断出这样的设计是对现有实用艺术作品的复制。然而，尚不清楚注册此类外观设计是否属于《知识产权法》第 117 条和越南第 23/2023/NĐ-CP 号法令第 34.2 条规定的“恶意”范围。
与版权作品相关的商标审查
显然，第 73.7 条建立了一种机制，如果商标包含未经版权所有者许可的作品副本，IP VIETNAM 将拒绝对申请者提供保护。该规定可以引出以下方向的解释：在审查商标申请的过程中，审查员不仅需要对现有商标数据库（IP VIETNAM）进行检索，还需要主动核实版权数据库（位于越南版权局 ( COV )）。然而，实践表明，COV 和 IP VIETNAM 之间没有统一的数据系统，无法在这两个机构之间顺利进行审查。
因此，增加“含有作品复制品的标志”的规定作为驳回商标的依据，对审查员如何认定该商标是在先作品的复制品的可行性或可能性提出了挑战。越南知识产权局的审查员必须采取哪些具体行动来防止包含“作品复制品”的商标注册，或者第 73.7 条只能被视为解决商标和版权之间冲突的正式成文法律依据，但在很大程度上是理论上的。
3. 根据第 73.7 条，知识产权持有人可以采取哪些策略来应对越南的商标抢注？
没有一种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方法。为了根据第73.7条有效处理越南商标抢注问题，应清楚理解并充分回答以下问题：
[1] 是否建议在越南将徽标注册为商标或实用艺术品？
在实践中，越南知识产权局的审查员很少接受基于版权论点或基于在先版权的异议或无效诉讼。下面是这样一个罕见的案例：
| 对方的标记 | 先前的版权 |
已申请商标 :  (HANOI ROCKS HOSTEL, 设备) | 之前的标志 :
(舌唇徽标) |
Musidor BV，著名摇滚乐队“滚石”的所有者，是 “ |
KENFOX 客户经常问的一个问题是他们是否应该以商标或版权的形式注册其徽标。我们的建议是，除了商标注册外，知识产权持有人还应主动将其徽标或艺术作品（例如产品标签）在越南注册为版权。该注册提供了其创意所有权的官方文件，并且可能有助于在针对商标抢注者的法律诉讼中用作证据。
为了获得版权保护，作品必须是原创的。徽标虽然通常受到商标法的保护，但也可以像艺术作品一样受到版权保护。许多徽标同时享有版权和商标保护。如果徽标是原创艺术创作并作为公司标识符，则可以同时注册版权和商标保护。但是，如果您的徽标包含预先存在的图像或形状，并且您的目的是防止其他人模仿您的设计以避免混淆，则商标注册至关重要。徽标通常比版权更容易获得商标。虽然每个设计都会自动拥有一定程度的版权保护，但执行这些权利可能很复杂。如有侵权，版权人需承担证明作品具有完全原创性的责任。这通常是一个具有挑战性和资源密集型的过程。欲了解更多详细信息，请参阅我们的文章“证明应用艺术作品或徽标的原创性 – 为什么它具有挑战性以及该怎么做”
因此，建议积极保护其徽标的版权和商标保护。这种先发制人的方法是避免未来潜在的法律并发症的最佳实践。它不仅为保护您的知识产权提供了更强有力的法律依据，而且还对潜在的侵权者起到了威慑作用。
[2]如何成功地对基于版权的商标提出异议或无效？
文件和证据：根据第 737 条的规定，作品版权是越南商标注册异议或无效的依据。因此，建议通过仔细记录受版权保护作品的创作过程和存在来加强反对或无效主张。这可能包括创作日期、草稿、草图或任何其他显示作品发展和原创性的证据。证明受版权保护的作品在争议商标的申请日期之前就已存在，这一点至关重要。
版权注册作为战略工具：虽然越南的版权在创作时自动建立，但注册版权提供了正式承认和明确的建立日期。这种注册可以成为法律诉讼中的有力工具，提供所有权和所持权利范围的具体证据。
表现出父亲的信念：如果适用，收集证据来证明申请人的恶意，例如复制其他作品的历史或故意修改现有作品的最小方面以声称原创性。这在商标法背景下尤其具有说服力。
监控和早期行动：定期监控新的商标申请，尤其是与您的业务相关的类别。及早发现潜在侵权可以及时提出异议，这通常比宣告已注册商标无效更直接。
最后的想法
越南知识产权法第 73.7 条增加了一项法规，规定包含作品复制品的标志没有资格获得商标保护，除非得到此类作品所有者的许可，这为解决商标与受版权保护的作品之间的冲突开辟了新途径，大大有助于减少商标侵权行为。越南知识产权盗窃或商标抢注的做法，确保“在先申请”原则与保护创作者合法权利之间的平衡，并确保在先申请原则不凌驾于版权人的合法权利之上。
但上述规定的实际运用需要细致的监督和评估。法院和越南知识产权局将在解释和执行这一规则方面发挥关键作用。该规定的有效性将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些当局是否有能力界定作品“复制品”的范围并确定“允许的复制水平”，从而使其成为保护知识资产的有效工具，同时仍然有效。促进创新。
至 Nguyen Vu QUAN
合伙人和知识产权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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